■本報記者 王禁

    “此事實在讓我憤怒，遠在美國矜矜（兢兢）業業埋頭苦干時，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騙子陷害了！警方一定要把什么陳振宇，宋博，李娟以及背后有貓膩的廣告公司一并抓出來，狠狠嚴懲這樣的欺騙行為！否則天理難容！”

    這段怒氣勃發的文字出自比亞迪集團高級副總裁兼比亞迪北美分公司總裁李柯。事情源于7月12日比亞迪官方微博發布的《關于李娟等人冒用比亞迪名義開展相關業務的聲明》并未得到李娟的“下線”廣告公司的認同，一家名為上海競智廣告有限公司在當日晚間直指“比亞迪對于李娟所開展的市場推廣活動不可能不知情”，以及表述“比亞迪聲明中認定的合同詐騙行為長達三年”。

    廣告詐騙案拍案驚奇

    真相如何呢？在眾多事件相關廣告公司發聲紛紛指責比亞迪之際，《證券日報》記者找到了知悉整件事情內情的人士。在他提供的一封2017年5月10日發出的郵件當中，署名商務總監小汪寫到“愿意免費提供沈陽機場與昆明公交站兩塊廣告資源給到比亞迪”，并提到下周四會攜帶所有公司資源及免費可上刊資源至貴司”。

    他告訴記者，李娟假冒小汪（即上海雨鴻文化汪曉婷）第一次與比亞迪接觸是在2017年5月份，她以雨鴻文化身份與比亞迪接觸僅有1年多時間，何來與比亞迪三年合作關系？

    對李娟假冒比亞迪身份開展業務，今年6月13日、7月4日、7月12日三次通過官網和官微發布有關聲明，不但未能止息負面聲音，而且引發廣告公司爆料“與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合作3年，涉及至少25家廣告供應商，累計金額高達11億元”。

    7月16日，比亞迪首次以上市公司公告形式發布澄清公告，再次強調李娟及網傳的“陳振宇”非比亞迪在職或離職員工，李娟以比亞迪及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名義對外簽署的合同所用印章系偽造，“比亞迪作為受害方，將與各方一起積極配合警方調查，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證券日報》記者先亮出激發整個事件走向的比亞迪7.12聲明。文中重點提及，一個叫做李娟的人，和一個名為上海雨鴻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下稱“上海雨鴻”）的公司，使用假冒的公司域名郵箱以及偽造的比亞迪公章，并以比亞迪排除機構的名義，與多家單位與機構展開廣告宣傳類合作。比亞迪稱，在發現上述行為之后，已經向警方報警，李娟因涉嫌犯罪已被警方采取強制措施。并且對于這些行為，“比亞迪均不知情，也與比亞迪無關。”

    此后，上海競智廣告發文指責比亞迪聲明的“毫不知情，與己無關”與事實不符，并列舉了過去3年內為比亞迪所做的全國試駕會、戶外硬廣投放、影星萊昂納多的簽約等活動，還提供了合同與現場照片等等。

    此后，又有一家不具名廣告公司的負責人跳出來，說在2016年12月份通過雨鴻文化等三家廣告公司，承接“國金比亞迪”（指李娟負責的所謂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下文同）的市場推廣業務。后來該廣告公司發現情況不妙，通過深交所與比亞迪的董秘李黔取得了聯系。李黔在微信上對前來問詢的廣告商表示，“我擔心這個購買后公司是偽比亞迪，建議您和對接的人做好被詐騙的準備”。在看到供應商提供的“國金比亞迪”工作人員名錄后，李黔稱，“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并指出，比亞迪員工的郵箱后綴是byd而不是sh-byd。

    由此才揭開了李娟那層假比亞迪員工的身份。

    事情敗露后，李娟帶著上海雨鴻文化汪曉婷前往比亞迪說明情況。據知情人士告訴《證券日報》記者，李娟和汪曉婷是5月底、6月初去的深圳比亞迪總部。

    “見面時，比亞迪市場營銷部人員叫李娟為汪總（此前李娟一直以上海雨鴻文化汪曉婷身份聯絡比亞迪人士），汪曉婷就在旁邊一聲沒吭，”該名知情人士氣憤說到，這都有監控視頻為證，一旦警方需要，比亞迪可以提供相關證據。

    “雙面李鬼”？

    一名從事廣告行業人士告訴記者，為了進入大品牌廠商的供應商體系，一些廣告公司往往會采取前期贈送廣告資源的方式或者是試用廣告資源方式獲得品牌廠商的認可。

    “拋開李娟假冒身份不說，上海雨鴻文化也沒有資格轉包業務給到其他廣告公司，正式合作應該是有合同，而不是郵件確認，那些上當的廣告公司有看到上海雨鴻文化與比亞迪之間的合同嗎？”，上述知情人士情緒激動的告訴記者。

    “李娟之前代表雨鴻文化所有郵件里面提到的都是免費廣告資源，聯系的時候的說自己是汪曉婷，”上述人士向記者提供一份由“hll_hll185@126.com”發給比亞迪員工的一封郵件，下面署名為商務總監小汪。

    記者注意到，時間為2017年5月10日的郵件原文寫到：“你好，就沈陽、昆明二地的戶外廣告及電話亭免費上刊事宜，對于貴司帶來的不便，請貴司見諒。由于我司致力戶外資源的試用、免費使用及品交互合作，故給予您的工作帶來不便，有如下兩個區域：沈陽機場龍門大牌、三好街音樂學院大牌、北二路大牌、昆明公交站候車廳（6個月），合作方雨鴻文化”。

    郵件還提到：“就上午與您的電話溝通，因涉及LOGO更新要求已安排廣告待撤，待貴司給到相關符合素材設計圖審閱后按原定計劃繼續免費上刊使用，對此給予您工作帶來的不便及增添麻煩請您見諒。附件為我司營業執照，就按照我們上午的電話溝通，下周四我會攜帶所有公司資料及免費可上刊資源至貴司，以供貴司挑選，并提供相關品牌合作建議，請參選”。

    “之前他們把比亞迪LOGO弄錯了，所以才致歉，在這封郵件之前，比亞迪與上海雨鴻文化從無瓜葛，”上述知情人士表示，從2017年5月份后，李娟每一次來都說自己是汪曉婷，比亞迪上上下下，包括采購經理一直都認為她是汪曉婷。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李娟既偽造為比亞迪員工，又偽裝為上海雨鴻文化汪曉婷，可謂“雙面李鬼”。但具體真相仍有待公安機關公布，《證券日報》將持續關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