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要求,要打造一個規范、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要完成這個任務,無論是上市公司、中介機構,還是監管部門,都要努力達成各自的目標。關于監管問題,證監會主席易會滿在日前召開的中國上市公司協會2019年年會上表示,要通過持續監管、精準監管,提高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質量,督促上市公司和大股東講真話、做真賬,提倡真和實,不搞虛和假,拒絕蒙和騙,不做違法違規之事。
“天下無賊”的資本市場人見人愛,做好監管工作卻困難重重。這是因為,經過二十多年的高速發展,中國資本市場的體量、復雜程度、參與人數、對經濟和社會的影響力以及由此衍生出的風險,都達到一個新的水平。即使放在全世界范圍內,這個市場的獨特性也足夠引人矚目。形勢日益嚴峻,做好監管自然難上加難,要想從復雜的形勢當中理出頭緒,需要對監管工作規律進行整體把握。
把握上市公司監管工作規律,首先要有辯證思維和底線思路,尊重規律,保持定力,統籌把握多元監管目標的內在統一。監管目標既然是多元的,目標之間難免存在矛盾,比如對于規范與發展的關系,就一直存在截然不同的看法。一些人認為,要促進上市公司發展,監管環境應該盡可能“友好”,小差小錯可視作發展的代價;另一些人則主張,監管部門理應扮演鐵面判官,嚴刑峻法方能震懾四方。面對監管目標之間的矛盾,現實的選擇是尋找內在統一,其實放棄非此即彼的單向思維,不難找到規范與發展的公約數。監管部門督促企業合規經營,健全內控,有效治理,也是為了引導企業做優、做強、做持久,打造基業長青的百年老店,不斷增強資本市場的微觀主體活力。
國際經驗固然重要,現實情況也不能忽視,做好上市公司監管,還需要立足國情和市情,統籌好提高監管效率與監管質量的關系。易會滿提出了管少管精才能管好的原則,要求區分情況、突出重點、精準監管。雖然說監管要平衡好監管與服務、規范與發展等關系,但監管的威懾力必須通過對關鍵少數的“精準打擊”來樹立,這也是重點監管和精準監管的內在要求。只要發現了問題,就一定牢牢抓住,一竿子插到底,不但要把其間涉及的所有問題都清肅干凈,責任追究無遺漏,還要讓違法違規者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這既是對自身監管職責的交待,也是對市場和投資者的交待,更是對市場中絕大多數守法者的保護。這樣的監管、這樣的監管態度,才有足夠的威懾力。
除了通過“露頭就打”來形成震懾,還要依靠先進的監管流程,為全體上市公司創造一個沒有犯錯機會的制度環境。易會滿表示,要進一步完善“三點一線”的上市公司監管工作機制,構建事前、事中、事后全鏈條監管機制,實現監管關口前移。有了這樣的監管系統、監管流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伸手必被捉,就能從根本上打消某些人“搞事情”的念頭。監管無疑就能事半功倍,有限的監管資源可以用在更關鍵、更急需的地方去。
相比于成熟資本市場的監管部門,中國監管部門的人力配備非常薄弱,在這種情況下,要實現有效監管,必須充分利用最新的科技手段,像“大數據”、“云計算”這些已經被現實反復證明威力巨大的新技術,可以用來構筑資本市場的“天眼系統”,提高發現問題的能力。當問題露頭即被發現、發現即被查處、查處即損失難以承受的預期一旦形成,市場健康運行也就有了根本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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