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侯捷寧 邢萌 孟珂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資本市場高水平對外開放新格局加速形成：證券基金期貨行業外資股比限制全面放開；互聯互通不斷深化；A股納入國際知名指數；滬倫通機制對內拓展到深圳市場，對外拓展至德國、瑞士……

    一系列開放舉措的推出，不僅為我國資本市場高水平雙向開放奠定堅實基礎，也為我國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經濟全球化和區域一體化的大背景下，各國各地區的資本市場相互借鑒，相互融合，已經成為守望相依、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中國證監會主席易會滿曾表示，全球資本市場能有今天的發展局面，主要是靠開放合作，走向未來仍然需要深化開放合作。

    “引進來”“走出去”齊頭并進

    資本市場雙向開放的重要內容就是高質量的“引進來”和高水平的“走出去”。

    在“引進來”方面，近年來QFII制度持續優化。2012年7月份，證監會發布有關規定，將外資持有A股上市公司股比限制由20%放寬至30%；2016年9月份，取消QFII和RQFII股票投資比例限制；2019年9月份，取消QFII投資額度限制；2020年9月份，將QFII、RQFII資格和制度規則合二為一，進一步降低了QFII和RQFII投資準入門檻、擴大投資范圍等。

    中金公司數據顯示，近十年來，QFII持有A股的規模顯著增長。2013年末，QFII持股市值為3450億元；2022年6月份，QFII持股市值為1.26萬億元。持股市值實現逾3倍增長。

    與此同時，近年來，我國不斷放開證券、期貨和基金管理公司外資股比限制，外資機構在經營范圍和監管要求上實現了“國民化待遇”，很多國際知名機構加快在華投資展業，截至目前，已有9家外商控股證券公司、4家合資理財公司、3家外商獨資基金公司、1家外商獨資期貨公司相繼落地。同時，各地QFLP、QDLP試點審批不斷提速。

    “外資金融機構在中國營商環境持續優化，不僅加速我國資本市場國際化進程，諸多領先的國際金融機構也將先進的投資理念、出色的風險管理經驗和多元的投資策略帶入中國市場，有利于提升我國資本市場成熟度。”中金公司QFII業務負責人、董事總經理張一鳴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

    在“走出去”方面，作為各類資管機構配置海外資產的重要路徑，QDII（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制度是一項重要的資本“走出去”制度，為境內機構拓展國際化業務提供了機遇。

    2018年以來，國家外匯管理局多次啟動QDII額度發放，滿足境內投資者的境外投資需求，QDII基金規模實現快速增長。截至2022年二季度末，QDII基金管理規模突破3000億元。此外，QDII基金投資范圍也從原來的股票市場拓展到債券、REITs、商品等多種資產類別；涉及美國、歐洲、日本、印度、越南等多個市場。

    在張一鳴看來，QDII制度為中國機構投資者和個人投資者進行全球資產配置提供了有效渠道，有助于豐富國內投資者投資范圍，把握全球投資機會。國際機構投資者通過QFII進入我國資本市場，有助于引導價值投資理念，優化投資者結構，進一步提升市場信心。長期來看，有利于更好地把“引進來”與“走出去”相結合，促進跨境資本雙向流動，促進國際收支平衡。

    互聯互通內涵不斷豐富

    “以擴大開放促進深化改革，以深化改革促進擴大開放。”資本市場改革開放步伐從未停歇，高水平雙向開放成果遍地開花，互聯互通機制屢獲突破性進展。

    “最近十年，我國資本市場高水平雙向開放持續推進。一系列互聯互通制度有力地支持了我國企業依法合規利用兩個市場、兩種資源發展壯大。”立信會計師事務所黨委書記、首席合伙人朱建弟表示。

    2014年11月份滬港通開通，成為資本市場發展的里程碑事件，“南北聯通”起航。內地交易所首次與香港交易所建立聯接機制，兩地投資者得以通過當地機構買賣規定范圍內的對方交易所上市的股票。

    “建立滬港通機制，是內地和香港資本市場高水平雙向開放的重要舉措，有利于滿足境內外投資者對兩地資本市場權益資產配置的合理需求，促進內地與香港資本市場長期平穩健康發展，鞏固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朱建弟表示。

    兩年后的2016年12月份，時任港交所行政總裁李小加在深港通開通儀式上表示，如果滬港通是展開互聯互通的第一步，深港通開通則為第二步。深港通主要制度安排參照滬港通，遵循兩地市場現行的交易結算法律法規和運行模式。

    今年7月份，“南北聯通”又向前邁了一大步，交易型開放式基金（ETF）正式納入內地與香港股票市場交易互聯互通機制。朱建弟認為，這有利于全球投資者廣泛參與指數化投資工具，推動兩地資產管理人提高管理和服務水平。

    目前來看，滬深港通已成為外資參與A股市場交易的最主要渠道。數據顯示，截至9月5日，自開通以來，滬深股通累計凈買入1.69萬億元，港股通累計凈買入2.41萬億元。

    “互聯互通機制能夠便利跨境投融資，促進要素資源的全球化配置。”中誠信國際研究院博士后研究員張堃表示，一方面能夠滿足境內投資者跨境資產配置需求，提高境內投資者全球資產配置效率；另一方面拓寬了境外資金參與境內資本市場的渠道和投資范圍。

    債券市場的“南北聯通”也迎來新進展。2017年7月份，債券通正式通車。北向通、南向通相繼上線，內地與香港債券市場實現雙向聯通。今年，兩地監管部門將“互換通”提上議程，便利境外投資者參與銀行間利率互換等衍生品交易。自此，內地與香港資本市場互聯互通機制由原來的股票、基金、債券等領域進一步擴展至利率衍生品領域，資本市場雙向開放水平不斷提高。

    2019年6月份，滬倫通正式啟動，華泰證券發行的滬倫通下首只全球存托憑證（GDR）產品在倫交所掛牌交易。今年2月份，滬倫通機制拓展優化，境內方面，將深交所符合條件的上市公司納入；境外方面，拓展到瑞士、德國。今年7月28日，首批4家中國企業發行GDR成功登陸瑞交所。

    朱建弟表示，發行全球存托憑證，有利于開拓境外多元化雙向融資渠道，促進要素資源的全球化配置，推進資本市場制度型開放，支持我國實體經濟發展，提升我國企業國際知名度。

    “總體來看，互聯互通機制下，對于信息披露、監管力度以及交易便利性等有著更高的要求，優化了我國資本市場結構，有利于境內外投資機構和投資者進行長期的投資活動，助力市場平穩健康有序發展。”沙利文全球合伙人兼大中華區總裁王昕表示。

    三大國際主流指數相繼納A

    隨著中國資本市場雙向開放逐步深化，也吸引了越來越多國際投資者的目光，全球主流指數紛紛伸出橄欖枝。

    2018年6月份，A股被正式納入摩根士丹利資本國際公司（MSCI）新興市場指數，我國股票市場國際化邁出關鍵一步。次年6月份，富時羅素將A股納入其全球股票指數體系正式生效。3個月后，千只中國A股納入標普新興市場全球基準指數。短短一年多，A股連下三城——“入摩”“入富”“入標”。此后，三家指數公司持續提升A股納入因子，保持在20%及以上，A股市場國際化水平逐年提高。

    與此同時，我國債券市場也逐步被國際主流指數納入。目前來看，彭博巴克萊、富時羅素和摩根大通三大全球債券指數公司已納入在岸人民幣債券。

    “A股與中國債券被相繼納入國際主流指數，是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重要一步。”張堃表示，這充分體現了國際投資者對我國經濟發展與資本市場改革開放的信心與認可，對吸引外資流入、促進我國資本市場與國際接軌具有積極意義。

    張堃認為，一方面，有助于吸引海外被動型資金；另一方面，能夠提高境外投資者對中國資本市場的關注度與認可度，有利于增強海外主動資金對我國A股和債券的配置力度。

    “主流國際指數吸納中國股票、債券，充分反映了國際投資者對中國經濟長期健康發展的信心，以及對中國資本市場建設及開放成果的認可。”朱建弟表示，隨著我國資本市場改革穩步推進，將為國際投資者提供更加高效便利的投資環境，相關國際指數也將持續優化和提升納入A股和債券的程度和范圍，從而有助于更好地提升中國資本市場國際化水平，實現國際投資者與中國經濟的合作共贏。

    隨著互聯互通機制不斷深化，中國長期穩步增長的經濟紅利以及相對穩健安全的投資機會將與全球投資機構深度接觸。中國正處于產業結構升級時期，新的產業結構調整必然也會帶來資本市場紅利，這些產業經濟催生的機遇將會給投資者帶來更好的回報。

    惟改革者進，惟開放者強。當前，我國正在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由此，中國資本市場也將邁入更加開放包容和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